被一盆冷水泼醒，我才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一样。
我的身上全部绑上了铁链，就连动弹都做不到。
在暗无黑日的地牢中不知时日，身上已是伤痕累累。
看着面前明黄的身影，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笑出声来。
“星儿，我只想要人鱼泪，只要你肯给，便放你自由如何？”
我试图挣扎一下，铁链纹丝不动，终究还是徒劳无功。
我是人鱼族千娇万宠的公主，如今却被关在皇宫的地牢中，任由被人割肉取血。
1
人鱼离不开水，他们为了折磨我，便把我关在地牢中，因缺水而无力挣扎。
隔上一段时日便泼一盆冷水，维持着性命。
我心口处有一处刀伤，那是我自愿取出心头血而划破的伤口。
人鱼有自愈的能力，只是心口血对人鱼来说十分重要，愈合得十分缓慢。
再加上一直处于缺水的状态，几乎没有自愈。
许是见我没有说话，一鞭子抽了过来。
“给你心头血是我自作孽，要我给你人鱼泪，你做梦。”
我忍受着心口处的疼痛，似乎要将人疼得窒息。
“朕是一国之君，有什么东西要不得？你这孽畜要是不识好歹，便继续在这里受折磨吧。”
呵，孽畜？
当真是可笑。
随后人走了，便走进来一个身着道袍的人，这是天誉国的国师无为子。
一把刀插入了我的尾巴中，直接挖走了一大块肉。
这样的疼痛已经不知道经历多少回了，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疼晕过去。
随后一瓢冷水又落在我身上，原本被挖去血肉的地方，开始慢慢愈合。
心口血可以起死回生。
人鱼泪可以长生不老。
人鱼肉可入药肉白骨。
如今身为一国之君的云琅为了长生，日日逼着我流下人鱼泪。
但我已知道他的意图，自然不可能任由他得逞。
原来的难过伤心早已转变为恨意，又如何能流得出眼泪？
2
我是人鱼族的小公主鱼星，自幼千娇万宠。
无意中救了一个落水的人，不料那人恩将仇报，设计将我捉住。
而我一直被虐待取血肉，直至遇到了云琅。
他说我是世间最美的女子，不应受此折磨。
云琅将害我的人全部处死。
他看向我的眼神无比的真诚，便以为他是个好人。
他将我带回了皇宫，在一个宫殿内建了一个宽大的水池供我住。
我想回去海里，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。
人鱼与人不一样，只能活于水中。
云琅说他心悦我，每天给我讲故事，说了外面的各种新鲜事，那是在族里从未听过的事情，我渐渐入迷。
开始能忍受每日困于水池的孤寂，开始期待他为我带来的故事和有趣的事情。
听人鱼族里的姑姑说过，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直很好，那就可以真诚相待。
我以为云琅每天的陪伴，当真是心悦我，与我相交只为了交好。
却忘了他作为一国之君，又怎会没有能力将我送回海里？
又为何要将我一直困在这个地方，不得自由？
我以为这是善意，也以为这事情对他十分难为，便没有再提，但要回家的念头从来没有放下过。
直到他一天比一天虚弱。
在他晕倒在我的面前时，他的侍从冲进来把他带走回去太医。
而后才从他侍从的口中得知，他得了不治之症。
想到他每天看到自己都是温和的笑，从来没有表现过半分他的不适。
却不知原来他每天拖着病体，只为了哄我开心。
所以当知道需要心口血才能治好他时，我没有犹豫便给了。
心口被到划伤的时候，疼得我差点晕死过去，可我还是忍住了，毕竟那可是人族中唯一对我好的人。
原本我的伤可以自愈，取完心口血的伤口愈合会慢些，但只要过些时日，便会好起来。
却不曾想来了一队人，直接把我拖到了地牢里。
3
想到从前的事情，脸上不由露出自嘲的笑。
我笑自己识人不清。
被抓到地牢的时候，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，我不相信云琅会这样对我。
毕竟那些时日的情谊，可不能作假。
只是，没想到过了几天，再次见到云琅时，他已经换了一副嘴脸。
明黄的衣服，昭示着他至高无上的权力。
嫌弃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。
“你不过是一个孽畜，还当真以为能和人比？”
“我本来就没有病，也就是你这样蠢笨的人鱼，才会相信我堂堂一个国君会对你另眼相看。”
“要不是我的贵妃生了重病，需要人鱼的心口血，我便是多看你一眼，都觉得恶心。”
一句句刺人的话无情说出口。
我听到之后，心中涌出难过。
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，他的眼神足以证明一切。
原来那些日子对自己的好，都只是为了让我自愿献出心口血。
是了，若心口血不是人鱼自愿给予，便没有半分用处，也亏他为了自己在意的人，居然一直在我面前演戏。
难过和伤心不过一瞬，一切只转变成恨意。
我已经在想他这般又是为了什么？
毕竟在他眼中，我并不算人，又怎么能让他来到这个地方。
云琅盯着我，眼里闪着期待，只是看到我面无表情的时候，便失望了。
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么一通刺激，一定能得到人鱼泪。
只是没想到我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。
云琅一直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，无论是之前取心头血，还是如今的人鱼泪。
看到我没有半点反应，他冷笑出声，“孽畜就是孽畜，之前都是我对你太好了，才让你如此不知好歹。”
“国师，你进来吧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就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道袍的人。
所有的一切都是国师安排。
也从那天开始，每天身上都要被割去一块肉。
而我没有求饶，似乎惹怒了云琅。
他直接暴露了自己的目的。
在得知他想要人鱼泪的时候，我才意识到，他这是想要长生。
我自然不可能如仇人的愿。
不过，我倒是奇怪，他们凡人又怎么会知道人鱼对他们有什么用？
难不成以前便有族人受到这样的对待？
而后，倒是云琅自己说出来了。
似乎认为我已经是他的阶下囚，即便让我知道了，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。
原来这是他们的皇族秘闻。
而国师一直效忠于天誉国皇族，所以对于秘闻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4
现在我无并没有办法逃出去，可我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得到长生。
便是他的行为也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明君，只为一己之私，想要永生得到无上权力。
他们拿我没有办法，可并不愿意放弃。
如此过去了几个月。
我终于见到了这个天誉国国君所珍爱的女子，为了她在我面前虚与委蛇那么久的女子兰贵妃。
在昏黄的火光下，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艳的容颜，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弱柳扶风，每走一步都是无限的风情，男人又怎么可能不被她迷住？
只是她却是我一切灾难的来源。
她把地牢里的看守赶了出去，如今地牢就只剩下我和她。
“没想到你居然还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，怕不是就想用这样的脸去勾引国君？”
兰贵妃用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，我眉头皱了皱，并没有说话。
“你以为国君会喜欢你？即便你长着一副好相貌，可你也只是孽畜，也妄图想要得到国君的爱？”
听到她的话，我有些不解，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我自愿取出心头血，便就是为了得到云琅的青睐？
不过他们每个人都说着自以为是的话，我也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。
兰贵妃突然抽出一把匕首，直接划在我的脸上。
“呵，没了你这张脸，那你还怎么去勾引国君？”
即便云琅之前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她，可她在看到面前的人鱼时，她还是介意。
特别是那一张比自己好看那么的脸，更是让她无比嫉妒。
只要等国师把丹药炼好，那她一定是这个世间最美的女子，谁也别想和她抢国君的宠爱。
到时候得到人鱼泪，她也一定可以永生。
想到这里，她更是用力抽鞭子。
我这些时日天天都要忍受挖肉之痛，相比之下，这些疼痛倒是轻了。
看到我并没有求饶，兰贵妃气急，直接甩了鞭子离去。
5
国师从我身上割去了不少的血肉，只是他只能炼出普通的丹药，能治病驻颜，却和他们想要的效果相差很大。
云琅自然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，他想要得到永生，一直都能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。
至于人鱼的事情，只有少数几个臣子知道。
为着国君的烦恼，有人提出，这条人鱼不行，不如趁此机会抓拿其他人鱼。
只要带去海上，就不信她一个人鱼公主，引不来其他的人鱼。
云琅听到这个办法，觉得十分有道理。
这些时日的折磨，居然半点用处都没有，现在有了机会，他自然不可能放弃。
于是他直接安排韩将军韩易带领一队人马，前往东海，一定要抓拿人鱼族。
我被关进了一个大铁笼里面，外面蒙着一块黑布，根本看到什么情况。
但是我能感觉自己在不断往前走。
这样的感觉在曾经被拉到皇宫里感受过一次。
这一次，心中涌起不安。
不知道他们到底又有什么打算。
不过现在总比在地宫里要过得好些。
等闻到空气中隐隐的咸腥味时，我才意识到现在居然是在海边。
只是他们断不可能把我放走。
黑布掀开，我看着海水，心中的渴望无限放大。
手死死抓住铁笼，可一切都是徒劳。
船开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。
那个叫韩易的人，直接从我身上挖了一块肉，扔到了海里。
“你不是想要回家吗？快点把你的族人引来，这样我们就放你离开。”
韩易一把刀抵在我的手臂上，脸上尽是寒意。
直接又是一刀割了一块肉。
他看着我身上被割过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，也是觉得十分震惊。
心中对于人鱼族更是热切。
要是他能捉到足够多的人鱼，那他未尝不能也得到长生。
听到他的话，我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意图。
原来从我身上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，便把主意打到我的族人身上。
非我族类，果真不能相交。
我拼命拍打铁笼，死死盯着韩易，“你做梦，我宁愿死，也不能让你伤害我族人半分。”
人鱼一族的血肉又怎么会认不出来？
更何况我是人鱼族里的公主，如今血肉落在海里，自然会被族人给察觉。
韩易注视着海里的动静，可是久久并没有看到。
不过，他并不灰心，毕竟人鱼可以自愈，那就割肉割到她的族人出现为止。
每隔半个时辰割上一刀。
如此三个时辰过去，我原本还有着一丝希望，希望并没有被族人发现我的存在。
但是当我感觉到同族的气息时，我心中的恐慌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毕竟我已经见识到凡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。
族人心思单纯，又从未和凡人接触过，只怕容易落入他们的手中。
而韩易也注意到了，心中大喜，连忙吩咐士兵摆好阵势。
6
一条人鱼猛地跃出水面，手中还拿着三叉戟。
那是我的皇兄鱼月，后面跟着几十条人鱼。
皇兄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，他的脸色十分难看。
我扑在铁笼，大声喊道，“皇兄快走，人族狡猾，你们不是对手，不要担心我，我没有性命危险。”
毕竟他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，又怎么可能让我那么容易死去。
皇兄听到我的话，可并没有离开，反而语气更加急躁。
“星儿，别怕，皇兄一定会救你。”
“可恶的人族，快放了星儿。”
韩易根本不把这一群人鱼放在眼里，毕竟在他眼里，那不过是一群孽畜，又怎么斗得过他堂堂大将军？
“撒网活捉。”
周围的船只已经形成了包围的架势，那些渔网都是特制的，专门用来捕捉人鱼。
上面还有锋利的刀片，只要靠近，便能刮下一层皮肉。
族人都举着武器，往我所在的船只靠近，试图想要把船弄沉，来救我离开。
只是他们根本靠不近，而那些渔网已经把他们给团团围住，有族人发出惨叫。
水面很快就被血给染红。
皇兄身上也已经被割伤了很多伤口，可他根本不愿意放下手中的三叉戟，还在试图用鱼尾撞破渔网。
看到这一幕，我不停拍打铁网想要出去，心中无比疼痛，“皇兄，不要过来，快点走。”
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，看着皇兄和自己的族人被如此对待，为什么人族就不能放过我们？
我拼命往铁笼上撞，即便因为撞击身上流了很多血。
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抓走，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，被关在暗无黑日的地牢里受尽折磨。
一杆长枪直接刺穿了皇兄的肩膀，我双眼通红，看向始作俑者，是韩易。
“皇兄。”
皇兄看着我，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，“星儿，别怕，皇兄不疼，等着皇兄来救你。”
为什么？
为什么？
我滑倒在地上，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。
7
而在这个时候，我感觉身体突然就像是要被蒸熟了一样，就像是在火上烤。
这样疼痛比起之前受到的折磨还要痛苦十倍。
我不停地在地上翻滚，铁笼不大，而我这时候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快要晕过去。
尾巴不停用力拍打，撞在铁笼上马上皮开肉绽。
那边的人也都注意到我的异样。
韩易也担心我出了什么情况，不好和国君交代。
连忙过来想要查看。
而皇兄也听到我这边的动静，直接用力把长枪扯了出来，不停撞击渔网，顾不上身上的伤。
此时的我全身泛红，就像真的是被煮熟了一样。
就在韩易靠近的时候，突然铁笼被撞开了。
我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在不断涌现。
原本银白的鱼尾突然变长了几倍，宽大的鱼尾猛地一拍，船裂开了，船底马上有水涌了上来。
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，可也知道事情紧急。
立马纵身一跃，落在了海里。
这一刻，我恢复了自由。
立马去救皇兄。
原本坚固的渔网被我的尾巴一打，直接破了一个大洞。
族人也纷纷趁此机会游了出来。
对付凡人最好的办法，便是把他们的船都击沉，这样他们便没有了对抗的能力。
我在水下四处游走，很快，他们的四艘船全部断裂，纷纷往下沉。
而后我凭借着本能，直接手一挥，一阵巨大的海浪把船给击碎，而船上的人族被海浪刮入了海里。
我转身游到了皇兄的身边，看着他的伤势并没有伤到要害就放心了。
其他族人也只是受了伤，并不影响行动。
我知道皇兄有很多话想要问我。
“皇兄，先回家。”
皇兄听到这话，也点点头。
纵身跃下，一直往海底下游去。
父皇和母后在看到我回来的时候，也是满眼心喜。
等到他们问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。
我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在看到他们脸上的伤心和愤怒的表情时，我感觉十分愧疚。
可我并不想隐瞒，一定要让族人知道人族的手段。
绝对不能落到人族的手里。
毕竟他们人鱼一族对于凡人来说是求永生的药。
“星儿，你的尾巴是怎么回事？”
皇兄早就想问了，毕竟也是因为皇妹身上的变化，才让他们脱险了。
“皇兄，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而父皇和母后在看到我的变化时，心中早已有了猜测。
“星儿，这是觉醒了先祖血脉，拥有强大的能力，可御水。”
“先祖血脉？”
我不由震惊，可这从来都没有听说过。
“先祖血脉十分难得，原本以为已经断了传承，没想到居然在星儿身上觉醒了。”
“星儿如今的尾巴便是证据，先祖的雕像便是如此。”
想到皇宫中看过的先祖雕像，皇兄点头，“果真一样。”
他十分高兴，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。
“皇妹以后有自保的能力，再也不会被欺负。”
“星儿，你要好好感受一下体内的先祖血脉，要好好运用。”
我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。
想到刚刚在海上下意识御水，心中的震撼更甚。
我有一种感觉，若我能好好运用，我一定可以更厉害。
今天这一遭，等传到云琅耳中，到时候一定还会报复。
虽然他们在海里并不会有什么危险，可难保他们又想到了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对付。
可只要他敢来，一定要让他有去无回。
8
京城中。
没想到韩易居然如此福大命大，居然活着被救上来了。
他所带来的士兵除了留守在岸上的以外，几乎全军覆没。
他已经能想象到国君的雷霆震怒。
可现在这样的境况，他也只能快马加鞭赶回京城。
果然如他所料。
国君十分愤怒。
“废物，怎的如此办事不力？”
云琅简直都要被气死了。
不仅一条人鱼都抓不到，就连原本带过去的鱼星也没了。
“死了那么多士兵，你又要如何赎罪？”
“臣该死。”韩易跪在地上不敢抬头。
“不过是一群孽畜，你一个统领十万大军的将军，居然都对付不了。”
“如今跑了，又如何有诱饵抓回来？”
国师听闻韩易此次行动失败之后，连忙赶了过来。
他对炼丹十分痴迷，原本以为能有用不尽的人鱼肉，可现在人鱼跑了，他又怎么炼丹？
于是他连忙向云琅开口，“国君，不如由我亲自去一趟。”
他用了秘法保存了不少人鱼肉，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。
虽然感觉十分可惜，可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。
比起得到永生，现在不过是舍弃几块人鱼肉而已，并没有什么大不了。
云琅听到国师这般开口，其实他也坐不住了，于是他下定决心，也要一定前往，确保万无一失。
因着国师还要准备，于是便打算三天后启程。
兰贵妃没想到原本的期待变成一场空，现在听到云琅要一同前去，便也想着要跟着一起。
兰贵妃是云琅最宠爱的妃子，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央求，便把她也带上。
一行人往东海而去，花了不少时日。
这次他们准备的船只可是十分坚固，相信绝对不可能再被击沉。
9
自从觉醒先祖血脉，除了拥有御水的能力以外，对于海里发生的事情也能感知到。
因此，当他们那群人的气息出现在海面的时候，我就已经觉察到。
这次，我并没有惊动族人。
直接游了上去，远远看着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。
国师把一块肉往海里扔。
我认出那是从我身上割下来的。
我冷笑，没想到他们又故技重施。
不过为了不被族人发现，我直接把那块肉用水球裹住，直接绞成血沫，抹去了属于我的气息。
随后往前一跃，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。
云琅在看到我的一瞬间，眼里闪过惊喜。
不过我并不想和他们多费时间，船所在的位置马上出现了巨大的漩涡。
船上的人被一阵晃动吓得不轻，结果就发现船底下那个巨大的漩涡，脸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。
也是在这一刻，他们才真正明白，人鱼是大海的主宰。
可现在一切都晚了。
原本无坚不摧的船只很快就被绞裂，他们被海水带进了海底。
船上那些大多是身不由己的人，既然是听命行事，我也不打算再要他们的命。
除了云琅、兰贵妃、国师和韩易四人以外，其他人都被一股海流直接往海岸上推。
一根长长的海草捆住四人，直接就往东满岛而去。
怕他们被水淹死，还给他们喂了避水丹。
东满岛是一处人鱼最为厌恶的地方，毕竟这里可是用来处置罪人。
在岛里有一个黑黑的深渊，里面有不少的食人鱼。
如今他们吃了避水丹，很容易就被带了进去。
直接把他们四个人给关了进去。
这里有一个笼子，是用深渊里的刺鱼的鱼骨所制，十分坚固。
他们出不去，可这里的食人鱼可以进去。
他们不停拍打怒骂，但对我根本没有半点影响，毕竟我只想报复他们。
我离开后，游到了海底一处黑洞，抓到了四条深渊鬼鱼。
直接一并关进了笼子里面。
做完这一切，我就离开了。
10
三日后，我再次来到了东满岛。
在看到那几条深渊鬼鱼的鱼骨时，十分满意。
“鱼星，你放了我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云琅在看到我出现的时候，就好像见到救星一样。
他如今的模样和皇宫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就是云泥之别。
而兰贵妃也没有了她在皇宫里面体面的样子，如今身上千疮百孔，脸上的恐惧和害怕表露无疑。
至于国师和韩易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毕竟这个笼子的缝隙，小的食人鱼都可以来去自如。
“你们不是想要长生不老，想要永生吗？”
“不要了，我不要永生，只要你能放我离开，我什么也不要了。”云琅再次祈求。
“你们吃的可是深渊鬼鱼，它们的肉同样可以让你们长生，只是却没有肉白骨的功效。
吃了它们，你们将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，就算你们变成了一具白骨，你们还会不死不休，永活在这个黑暗的洞穴里面。”
原本在听到能永生的时候，他们心里也有了希望，毕竟有了永生，他们就有能离开这里的机会。
只是在听完我的话，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绝望。
他们离不开这个地方，逃脱不了被食人鱼啃食的命运，永世永生困在这个腐朽的躯体之中不死不休。
在这永不见宁日的深渊中。
不要。
他们不要待在这个地方。
“我不要永生，求求你让我死吧。”
这个时候，他们才知道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。
只是他们得到了自己曾经最想要的东西，却永远失去了自由。
“在你们要对付我的族人时，你们便该想到什么叫报应。如果你们能老老实实待在京城里面，那也不会被关在这里。”
“可世上总有人贪得无厌，如今这样的恶果倒是和你们极配。”
说完之后，我离开了这个地方，同时用一块大石头封住这个地方，也不让其他人进来。
曾经的我无忧无虑，从不曾伤害他人。
如今我愿意背负一切，保护我的族人。